雷雷(noun.)生日快乐!
这篇终于完结啦我又可以去写别的雷雷(adj.)的文了
谢谢一直追下来的同志!
不知道有没有存文到现在看的……也谢谢观看!
现场逐渐变成了残破肢体的赤红田地。直到在场还能呼吸的只剩下雷狮和卡米尔二人,少年才堪堪停手。他和雷狮都没有了站立的力气,只能趔趄地靠近对方,面对面坐倒在地上互相依偎着。他的肌肉与骨头不受控制地发颤,雷狮让他把体重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遍一遍地抚摸他的脊背,平复那不断起伏的曲线。雷狮的疯狂和狂妄收放自如,卡米尔却做不到。他是平静的湖,一旦激起了波澜便要许久才能停歇,更何况他所做到的早已超过承受范围。直到雷狮的手抚慰过他的每一个脊柱,他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他的声音很细,所以在嘶哑起来时显得含糊不清。那语气浸润着痛苦和庆幸,搅拌五味杂陈的苦甜感情。他抬起头,看着雷狮的脸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的大哥……”
他的雷狮流星般殒落在那一天,以命换命让他苟活下来。他觉得那不是等价交换。当时如果不是为了保全他,雷狮一定能冲出重围。卡米尔的眼眶倾泻出的泪水重重地打在围巾上,把那块布料染出更红的斑点。雷狮知道那副表情不属于十五岁的少年。饶是他再成熟稳重,他也摆不出那样翻滚着沉淀已久的悲哀的表情。他单薄又沉重的话语在空气中游荡,被氧气所剖析。眼前的雷狮和他的雷狮一模一样,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所以他生龙活虎的样子让他的眼皮子打颤。
“可我好高兴……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好高兴。”
雷狮似乎能理解他在高兴什么,然后他静静地让他从心里沥出错了对象的倾诉。或许也没关系,不管是哪个世界,哪条地平线,雷狮和卡米尔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人。
“雷狮大哥,从今往后,和我约好,同生共死。”
如果你要死去,请先杀了我,不要再说让我一个人活下去这样狡猾的话了。但他终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他知道雷狮一定舍不得,所以他不会对他那么残忍。况且不管是雷狮去世后行尸走肉的人生,还是他看着雷狮的照片哽咽的时光,他都不想让他知道。他觉得自己还像小时候一样,烤到了第十盘饼干才敢举着给雷狮看,盼望给雷狮看到的都是自己最好的。
“这就是你在这里的原因?”雷狮听完他的话,缓缓发问。
“对,你,你能答应我吗?”
卡米尔的手摸索着从腕处探进雷狮的黑色露指手套里,寻着他的小指想和他拉钩。雷狮让他任性地探索他的手掌,直到两根小指勾到一起,指节和指节亲密交缠。他们互相感知对方熟悉的温度。或许是因为卡米尔确认了他渐渐推测到却不想去承认的事实,雷狮的表情开始带上些许怅然。他垂下眼帘,摇摇头说:“大哥比爱惜自己还要爱惜你,所以大哥做不到。”
卡米尔早就料到了似的应声道:“我知道。”
雷狮从来不爱惜自己,他恣意横行到能够刺穿和他作对的地平线,但他还有他拼了命要护住的卡米尔。他的堂弟让他成了一个不完全的狂徒。爱情不是他们之间这样不平等的相处,亲情不是他们之间这样黏腻的依偎。卡米尔对雷狮的忠诚,雷狮对卡米尔的庇护,这样的锁链关系捆绑了两人,断开时痛得铭肌镂骨。他们是对方灵魂上的刺青。
雷狮带着无奈回道:“那你怎么问我你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不甘心。”
“……你啊。”他抬起手,叹着气帮他擦眼泪。
或许是因为雷狮那过于熟悉,却对卡米尔来说已经陌生的动作,少年本来还只是细雨般的啜泣一下子收不回来了,他哭得像融化了的冰川。从身体里溢出来的盐水继续侵犯雷狮的手掌,让他的掌心湿漉漉的。在那动作的牵引下,卡米尔开始他本来不打算说出来的,带着颤音的阐述。
“大哥,你死后,我一直独自乘着羚角号在宇宙中航行,宇宙好大,好黑,哪里都没有你,我也没有目标……后来,我在娄宿二旁看见巨大的虫洞,人们说雷王星的艇能够穿越任何爱因斯坦-罗森桥,所以我,我真的很幸运,我到了这里,大哥,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我只是忘不了你,我好想你……大哥……我,真的,好想你……”
少年坎坷的音节渐渐构成一部过于悲凉的自传。他之前为了装得波澜不惊费了大功夫,现在他理性的回路已经罢工。到后面他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混乱地投掷着已然不完全的记忆。雷狮只好一边无言地听他把那些不被组织的语言扔进自己的耳朵里,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眼看那人泪水快要流尽,他觉得他实在该给这个可怜的卡米尔更多的犒劳。正巧,高傲的雷狮只在和卡米尔说话时主动低头,于是身高的差距让他刚好能亲到卡米尔的前额。他正要这么做时,卡米尔却抓住了他的肩膀。雷狮的身体便也顺着他用力的方向向后倾倒,两人一起翻滚在一旁的地上。雷狮长长的头带在一连串动作中散开,披在他散落的发丝间像是新娘的头纱。他眼睛里那片番茉莉色静静倒映着这个星球清澈的天和少年的微缩肖像,那是这个宇宙最璀璨的双星。
终其一生中,卡米尔很少占雷狮的上风,但这次他做到了。眼角发红的他骑在雷狮的身上,鉴赏他的战利品。眯着凤眼看他的兄长是刚刚步入成熟季节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在枝头,放荡坦然的姿态是最隐秘的羞涩。他们在血腥尸骸的漩涡中心难以置信地掀起暧昧的狂潮。雷狮呼吸的节奏是世界的脉搏,卡米尔的目光被钉在他身上,不放过他的任何动作。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燃烧他的魂魄。
因情愫而沉淀起来的暖空气中,一切似乎都发展得很快。在还来得及的时候,雷狮的嘴角提起来,煞风景地开口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堂弟还给我?”
“差不多就是现在。”少年珍重地看着他,却无奈地说,“他很嫉妒。”
“他一直知道?”
“因为他就是我啊。”
雷狮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晚上亲我的是你还是他?”
短暂的沉默后,少年吞吞吐吐地回答:“是,是我。”
十八岁的男孩笑开来,大拇指和食指细细摸着他发红发烫的耳廓道:“我想也是,他还不敢。不过,他回来了,那你怎么办?”
“……我想要个奖励。”
明明是个沾满了鲜血的杀人犯,他却觉得自己该受表彰。
“嗯?”
雷狮原本应当是在问他会不会就此消失在时间的夹缝里,但说实话卡米尔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他想做比探究自己的终末更重要的事。他睁大眼睛,仔细地看雷狮温柔的笑容让他脸上每一条曲线都变得明朗。
有时候卡米尔会忘记雷狮是个无恶不作的人,因为他在他面前褪去暴虐,敛住嚣张,展现出他生性的狂妄跋扈都掩盖不住的溺爱。就像现在这样,雷狮耐心听他说的每一句话,等待他任何逾越的动作。
他会接受他的全部。
少年在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里,用青涩的嗓音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我能亲你吗?我不咬你。”
雷狮没有回答,轻轻地把自己的头仰起来。年长者的嘴角是放纵,年幼者的眼角是情迷意乱,他们在世间偃旗息鼓的喧嚣声中行安静而温柔的吻,做最初也是最后的告别。
END
RURUTIA-冰锁
如同白雪一样 你的手总是这么冷
若是牵上的话 就会马上融化一般
就算不被允许 就算失去一切
我也好想见你 好想见你
就算无法回头也好
直到世界尽头都流光溢彩吧
只要有你在 除此以外我全都不奢求
神明大人啊 请您仅在此刻闭上双眼
宽恕我们的罪过
其实我害怕又迷茫
害怕你是即使紧系着也总有一日会消失的人
“不需要什么回忆
那只会一遍一遍凌迟心胸”
你这样的话语
给我的心紧紧绑上冰之锁
迷乱的夜晚里 我们越是悲伤痛苦
罪孽便越是深重
直到世界尽头都流光溢彩吧
只要有你在 除此以外我全都不奢求
神明大人啊 请您仅在此刻闭上双眼
宽恕我们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