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瑟梅林/剑梅】二律背反之清醒梦


 

预警:阿尔托利雅是魔术造的双性人

 


  你的父亲的手是更粗糙的,而你却用这么温暖柔软的手指擦去我的汗水。阿尔托莉雅,我女儿般的阿尔托莉雅,我是和你父亲苟合,却没能成为你母亲的异种,阿尔托莉雅......



  悲剧大抵分为两种,从喜剧急转而下的谷底和无数悲剧累积的高山。卡姆兰战役的阿尔托莉雅跪在了尸骸和冷兵器堆积的山坡之上,那是可歌可泣的命运引导她走向的终点。她的出生本身便是由一个爱国过甚的昏君和一个助纣为虐的乱朝梦魔——也可以说是一个高瞻远瞩的明君和一个冰雪聪明的非人贤者——一手打造的讽刺作品。

 

  一切要从乌瑟和梅林的私通说起。

 

  阿尔托莉雅姣好的脸庞便可知晓,乌瑟年轻时的面容也英俊端正。他和他尊贵无双的女儿一样用五官书写正义。若是有何不同,那便是他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作为军师相助的梅林没有答应当他的妃子,但双方都没有拒绝本真的欢愉。护卫兵们在王座扶手旁看着王怀中梦魔的媚相,一直难以将那柔情似水的样子和他为王出谋划策时的神秘姿态联系在一起。

 

  人们道荒淫无道终将亡国,梅林秀美的脸庞后却还是养着一个聪慧绝顶的脑。在乌瑟烦恼于神秘的延续,想要一个超脱人类的后裔时,他的进言便是用赤龙血脉混合王室血脉,在尊贵女性体内养出人造的龙种之王。

 

  “梅林,你要如何取得我的血脉呢。”乌瑟人在中年,声音沉稳庄重。他转头去看侍奉他的虹发丽人。在光明敞亮的王宫中,只见梦魔饶有兴趣地用食指和中指分别按在两片唇上,缓缓拉开一个猩红的通向他体内的孔。

 

  “您最喜欢的方式,陛下。”

 

  和乌瑟共赴云雨的是梅林,诞下的是赤龙血脉之子。他是策划人,虽然紧密参与了计划,造出来的产物却和他没有任何的实质关系,充其量担任了搬运工作。他做了那个被计划了出生的孩子的老师,就算在她就任之后都不用称她为陛下。但奇异的是,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太过隐秘,直到那一夜,阿尔托莉雅都没能知晓她的老师是他父亲的情人。 

 

  那是阿尔托莉雅和桂妮薇尔成婚的前夕,他们在梅林居室的对话。梅林不怎么需要睡觉,即使睡觉也几乎不独自一人,所以那个居室成了名义上的居室,所有摆设都和普通的王宫客房没有不同。阿尔托莉雅端庄地坐着,向老师倾诉对形式婚姻的困惑。

 

  “要做练习吗?”梅林一如既往地带着轻浮脸色笑着,“你从小学习如何做王,却没能修习为夫之道。你想不想像当初从我这里学习成王之术一样,在我身上学习怎么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他说这句话时半带玩笑,表情和他流连花街时并无不同。可阿尔托莉雅却认真思考了这句话,向他道:“未尝不可,就这么办吧。”

 

  她的老师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地答应,那略显挑逗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他不禁用手指抹了抹自己显得诡异的嘴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您是在——不安吗?”少女王皱眉道,“若是这样,那可真是少见。我不强迫您……”

 

  “……怎么会。”梅林又笑起来,撩开自己长长的大衣,露出松垮黑裤包裹的细长双腿,“既然王想这样,我会奉陪的。”

 

  阿尔托莉雅一向是有行动力的人,在梅林依着记忆创造了她需要的物什之后,便动手拉下了梦魔大袍上的粉色结绳,将他按在身下。散开的长袍在衣料摩擦的暧昧声音后如白百合的花瓣般绽开,衬得在昏暗烛光下闪闪发亮的虹色发丝更为鲜艳。熟稔人事的梦魔在那一刻竟然露出了几乎像是处子的不安神情。

 

  他在惧怕未知。

 

  阿尔托莉雅并不陌生,人事更是日常茶饭事,但两者牵起手来便是梅林从未想过的事情。因为阿尔托莉雅生来是个女孩又是尊贵的龙种,他少把阿尔托莉雅同感情,同乌瑟联想在一起。他甚至几乎忘了,阿尔托莉雅是他的情夫的孩子,她的芽曾短暂在他体内待过。那他们接下来这个行为该称为什么?

 

  梅林不知道,他用千里眼看透了所有事实,从表象到本心,从室内潮湿的空气到室外清爽的夜风,他掌握了世界的一切事实,但他不知道这件事,他无法定义。

 

  阿尔托莉雅的表情严肃认真,仿佛是在进行一次剑术训练。梅林感受到进入了他的是不列颠,作为国家的不列颠。他抓着自己散落胸前的长发忽然想到,阿尔托莉雅所象征的不列颠不管和他多么亲密无间,终有一日会分道扬镳。循序渐进,少女无法再成长的纤弱肢体被明媚阳光照成浅浅的蜜糖色,紧密贴合在男人永冻冰雪般的身体上,过于温暖过于柔和。这样的体态让他像是皿,而她是食物。生成了雄性的非人类的手颤抖着张开,伸进她垂下的黄金的发帘,它耀眼地像是从王冠中生长了出来。

 

  如此想来,不是她戴着王冠,而是王冠骑在她的头上。她也不过是王冠的傀儡,人造的王权。梅林从喉咙底部推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尾音却因少女的动作变得断断续续。

 

  “您像是习惯了这件事。”她认真地说着。

 

  “乌瑟王曾这么对我做过……”梅林努力从痛感中挤出细声的话语,“同样的事情。”

 

  “他也在你身上练习吗?”

 

  她似乎毫不意外。

 

  “不,他和你不同,他只是人类,基本是为了……取乐。”

 

  “梅林,您真是做了不少事。”

 

  阿尔托莉雅轻轻道,语气不带嫉妒或是不甘,她只是单纯地在发出感慨。梅林麻木了一样躺在自己散满床榻的发丝和长袍上,看着她用捧花冠一般的手势捧起自己的老师,父亲的情人那超脱人世的美貌脸庞,用眼神向他灌溉丈夫该有的怜悯和疼惜。那份感情是虚假的,是她硬造出来的对命题的回答。手的温度比脸庞更炙热,是这双手拔出了石中剑,是这双手在保家卫国,是这双高洁,神圣的手擦去了他的汗水。

 

  你的父亲的手是更粗糙的,而你用这么温暖柔软的手指擦去我的汗水。尽管这双手布满了伤痕和老茧,却终究是少女的手。阿尔托莉雅,我女儿般的阿尔托莉雅,我是和你父亲苟合,却没能成为你母亲的异种,阿尔托莉雅......

 

  你的父亲是个卑王般的狂想者,而我是以人类的喜怒哀乐取乐的魔术师,可我们携手造出了这样圣洁超然的你,阿尔托莉雅,我女儿般的阿尔托莉雅,我是亲手引导了你走上毁灭道路的魔术师,阿尔托莉雅……

 

  在这次荒唐的苟且之事结束之前,我也是你的情人。

 

  梅林无法专心,他怪罪于千里眼永不停歇的运作。阿尔托莉雅身为龙种的强健体魄被浓缩在了这个小巧玲珑的躯体里,动作的生猛青涩使得梅林几乎想要封住自己的感官。他不得不开口喊道:“轻点!轻点啊!阿尔、托莉雅,这样,你的王后会讨厌你的……”

 

  “我明白了。”

 

  他知道阿尔托莉雅尽力了,结果却依旧不理想。封闭感官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他最终没有那样做。他让他亲手养出的红龙之子惩戒他,带着和她的父亲完全不一样的目的和动机。可她和他又有些相像,他在她的脖颈间闻到属于他的霸道荷尔蒙香气,那是尊贵血脉的象征。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乌瑟在王陵中的尸骸躺在了他们身边,黑洞洞的骷髅眼窝直直对着他娇媚红润的面容。

 

  乌瑟,我的陛下,你又作何感想呢?会像一个人一般嫉妒吗?是像一个父亲一样感慨呢?

 

  乌瑟,你能回答吗?

 

  在梅林同他繁复交缠的发丝一般的思绪中,阿尔托莉雅结束了一切,帮他整理好衣襟,开口道: “梅林,十分感谢您。我感到更加有信心了。”

 

  “……。”

 

  梅林仍然有些失神。少女王穿的是裙装,不管是亮剑还是回鞘都迅捷快速,徒留一个狼狈不堪的他。

 

  “对了,桂妮薇尔会喜欢这个尺寸吗?我想她是位含蓄的淑女。”她问。

 

  “……我是按着你父亲的形状和尺寸造的,我想她会喜欢。”梅林硬撑着直起上半身,顾着检查自己身体有没有损坏,头也不回地道。

 

  “虽然您说的话总有一些不能相信,但这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那么我就先行回房了。”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后随即离开了他的寝室,利落地显得不讲情面。梅林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乌瑟和他的温存。父与子是基因的延续,可在分离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他情不自禁地互相比对,却又觉得这么做的自己恶趣味无比。

 

  阿尔托莉雅不像乌瑟,这正是他的错。

 

  他到了最后都没有教会她温柔待人的方法,但他不怪罪自己,他只是痛得没来得及说出来。那也无所谓,王后不过是王所需要的一个部件,不需要真正契合的装饰品。只不过,这一次的教导鲜见地失败了,其起因和结果都是后日他没能阻止她以悲剧收场的雏形。梅林擅长吸取教训,却总是在阿尔托莉雅一人上重蹈覆辙,直到他不得不目送她的离去,逃避她的灭亡。

 

  而他永远不会忘记她和他永别的那句话,在海港咸味的清扬海风中,横冲直撞地就如夜晚的她一般的语言之刃。

 

  “……所以,我想,我是爱上了您也说不定。”

 

  梅林在那一刻愣住。为什么?是因为我一时做了你王后的马希尼*吗?是因为作为非人类的我们一起模仿了人类最亲密的行为吗?他说不出话来。用肆意编织的言语玩弄人类是他最简单也最愉快的游戏,但阿尔托莉雅认真诚恳的表情仿佛是堵住了他的双唇的铁口枷,然后她就那样离去了。

 

  他从未爱过她,可她转身时金絮般的发丝在空中回旋的样子和那铠甲裙装飞扬的弧度,还有那在船上凛然站立的背影都太过鲜明瑰丽。不列颠荣光的夕阳,象征了遗留的神秘之终局的倩影,直到最后都对着他的恶行道谢的无辜少女。他被定住了一样,双眼紧紧追随着她倔强地仰起头,向着比那地平线彼方更远的地方航行的样子。

 

  啊啊,因为那样的姿态太过纯洁美丽,身为人类的那一半的他都快要被爱意所蛊惑了。

 

END

 

*稻草人的英国俗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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