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伏江雪】裴多菲,裴多菲

莫名其妙的架空时代


没有性转




  从那座山翻过去,是一期一振吉光的庄园。一期一振家是郡里面积最大的一家,一人霸占了库吉山脚下优美的阿瓦答湖。庄园旁边都是葱葱郁郁的森林,常有野鹿奔跑。




  “殿下,您前日说要在庭院里多一个劳作人,属下今日便去了市场。”西装的侍从拉着铁链子走到门口,后面跟着一个踉跄的壮汉。他身上有交错的红色鞭痕,半干的血从壮实的肌肉上流下来。虽然面相有些惨败,可是表情仍是充满活力。




  “从哪里来?”一期一振站在门口,戴着白手套的手里端着一杯红茶。




  “贩子说,他讲当地话。”




  “哦,民众啊。”他不为所动。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像是幽灵一样的人。他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淡青色的长发被挽成盘发,白色棉袜,脚下踏着黑色的平底鞋。他长得很高,看人都是要微微往下看的。




  “江雪总管,你觉得呢?”一期一振转头问。




  被铁链拴着的男人有些迷茫地望着江雪左文字。




  “看上去粗鄙了一些,”江雪左文字顿了顿,“像是可以用的。”




  “既然总管都这么说,那就留下吧。”一期一振笑着把红茶放在柜子上,起身走了。江雪左文字招呼别的佣人来泡新的一杯,从侍从手中接过铁链,往庭院里走去。赤脚的男人想靠近江雪左文字向他套话,又被不知名的疏远气场防的不敢走近。




  “这位,总管。”他鼓起勇气出声喊。




  江雪左文字没转头,拉着链子直直往前走。时候还早,地上的松针晒的烫,刺的他脚底板发痒。




  “我叫山伏国广。原是在库吉山那一头的村人,可家乡动乱,不知怎么就被拐到这地方来……”他的乡音很重,“我看你家主人和你都是文明人,行行好吧。”




  速度没有丝毫放慢,他们直直地往占地面积广大的庭院里走。山伏国广想了想,站定在原地不动了。江雪左文字这才停下,有些淡漠地转头过来看他。他的裙摆在风中摇摆,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瞧,你现在放了我,也不会被发现的。我还想回村里,瞧瞧兄弟们。”山伏国广满脸尘土地拉出一个笑容。




  “你脚铐解不下来,出门不久便又会被逮回去的。”江雪左文字道,“藤四郎家可比其他哪家都好些。你不做错事,一期一振殿下便不会对你上刑。你若是想逃,我现在便把你的链子放下。”




  山伏国广犹豫了半天,拖着沉重的铁链子往后走了几步。见江雪左文字真的没追上来,便又跑了几步。可他走出了约莫一颗树的距离,还是折回来了。




  “我被塞在马车里来的,不认得路啊。”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是劳烦总管了。”




  江雪左文字再次接过铁链子,把他带到了花园旁的佣人房。




  “下周便是药研少爷的生日宴会了。现在空闲着的也只有我,大部分佣人都去忙药研少爷的事情。”江雪左文字道,“你可要把花园打理好。”




  他给他打来一大桶干净的水,淋过他的身体。当尘土和血污被洗净,那肌肉的强健便更加明显。山伏国广被他盯得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江雪左文字没有理他,又唤来在职的花匠给山伏国广一条一条教规矩,自己便走了。山伏国广一边听着年老的花匠唠叨,一边看着江雪左文字离去的背影。




  过了好几日,江雪左文字终于又来了花园里。一期一振钟爱蔷薇,月季,花园里便种的满满都是。他们种的是四季开花的品种,花苞和落花都在一个时候。江雪左文字慢慢穿行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还是穿着黑白相间的裙装,脚底下踩着烂成泥的花瓣。




  山伏国广突然从树丛后面窜出来,身上穿着花匠的马甲和棉衬衫。他手里捧着刚盛开不久的红色玫瑰,上面沾着清晨的露水。




  江雪左文字没有惊讶,亦没有说话。山伏国广打量他半天,直接动手往对方头上插上一朵花。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的发夹,那团在脑后的两条长辫子便潇洒地散开了来,是两条极为长的麻花辫,老老实实依在江雪左文字的身后。山伏国广有些惊讶,更来兴致了。他把花固定在江雪左文字头上之后,咧嘴笑:“雪原一点红。”




  对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头上的花盘,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适合长发,盘着太拘谨了。”




  “……谢谢。”




  “我们村子信佛,我们都用新鲜宰杀的牲畜和鲜花来做祭品。”他诚恳道,“我一直想当个僧人。可我现在当不了了,也可以用花来祭你。”




  山伏国广给他鼓了鼓掌,用粗壮的手胡乱理了理他的长发。江雪左文字抬头看他,低声道:“这是你的救赎吗……”




  “嗯?”山伏国广没听懂,拍拍他头,毫不在意地走了。江雪左文字微微转身,看着他的背影。




  生日当天。一期一振的庄园比往常热闹了许多,他是这一代的望族,没一个人敢落下他们的宴会。如此盛大的庆典,人手自然也是很足。一期一振穿的衣冠楚楚,站在最显眼的地方跟来客握手,倒是把寿星落下了。




  山伏国广看着拿着牛奶瓶在一旁服侍来客的江雪左文字,心里不知道在转着什么念头。趁他放下牛奶瓶不注意时,拉住他的腰就往花园后门跑。人们都在一期一振示意下争相给药研藤四郎道贺,没有人注意到江雪左文字的离开。




 他们一路狂奔,到了阿瓦答湖旁边的一条小溪。不是雨季的日子里,小溪的水断断续续的,上面浮着薄冰。他们的鞋子上都飞着泥点,江雪左文字不满地看着山伏国广,对方却还笑着。他走累了,在岸边找了块岩石坐下。山伏国广脱了鞋,光着脚在小溪里走着,一点不怕冷的样子。




  “好玩吧?我还是上次来找积肥的料才看到这里的,一直想着要带你来。”




  江雪左文字坐在那微冻的小溪边,眼睛直直盯着流水看,嘴唇动了动。他小声念道:“走吧。”




  还在玩着水的山伏国广抓住他的肩,有些激动问:“我们可以一起走。”




  “你自己走吧。”江雪左文字收回了目光。




  “你难道在这里呆的高兴?我知道了,你定是有什么把柄。”山伏国广张开手,像是在拥抱天空,“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回来接你。”




  江雪左文字看着他,没有点头,没有摇头,转身走了。明明穿着佣人的衣服,那高傲的背影却像是挺立的孔雀。山伏国广赶紧拿着鞋子追上,脚步带着刚来时的趔趄。




  第二天清晨,江雪左文字在监督厨房的佣人做早餐时,大门却被敲响了。他以为是家庭教师来的早,便出去应门。门口站着气喘吁吁的门卫,说是有个人逃跑了。他叫马夫驾车出门去追,然后把所有的佣人都集合到了院子里点数。清查下来,少的是不久之前才来的山伏国广。




  庄园的主人,一期一振也醒了。他从窗户望下来,问:“怎么了?”




  “有人逃跑了。”




  一期一振听完,招招手让江雪左文字解散人群,给他端来早餐。那天的早餐和往常一样是全套的,还煎了新做好的培根。一期一振慢条斯理地吃,陆陆续续从楼上又下来了他的胞弟们。长长的餐桌一下子被坐满了,显得十分繁忙。




  用完早餐,一期一振习惯在书房看报。恰逢驾马车的马夫回来,说逃走的奴隶掉下山崖,没法再追了。拿着钢笔的一期一振面显遗憾,转头看了看江雪左文字,像是在博赞同的样子。




  “总管怎么看?”




  江雪左文字唇角没有动一分。




  “有些人,总是把自由看的太重了。”一期一振对着马夫略显无奈的样子,“其实,打理庭院有什么不好?若是我哪天闲了无事可做,我倒想天天和蔷薇为伴啊。”




  他又笑了起来,仿佛是真心那么想的。那一脸单纯粉饰的好看,热忱比年轻的花匠学徒还灿烂。而江雪站在一边,像幽灵,更像是一期一振的影子。天色亮了,站在门口的佣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一期一振身边,端来一杯茶。茶冒着热气,残渣被小心滤掉,只剩下浓红色的液体。一期一振用手指尖摸了摸杯身,温和地稍稍皱眉。




  “烫了。”




  江雪左文字走过去,把那一脸惶恐的佣人拉住,带进了黑洞洞的休息室里。一举一动之中,都带着喜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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