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x圣德芬+路西菲尔X圣德芬】束缚灵魂吧情感贞操带

天雷系设定

简单介绍:

少年和楼上卖咖啡的寡妇


  古兰今天在自家的阳台捡到一条黑丝袜。他住在四楼,所以这条丝袜应当是楼上五楼那户人家晾晒的。杜比莱卡质地,四十尼尔,偏棕色的黑丝袜,主人似乎养护的小心,没有勾丝的痕迹。古兰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那私物不自觉地害羞,小心叠好了放进甜品店送的精致袋子里,准备给五楼的那户人家送过去。


  五楼住着一位没能出嫁便成了寡妇的年轻少妇,身上一股研磨咖啡豆的味道,喜欢听摇滚乐。他的脸透着不自觉的阴郁,神情冷清,发梢卷起来像没来得及去过冬的,湿漉漉的鸭羽毛。或许是得知自己再没有做母亲的机会,终日穿着会让膝盖受凉的薄丝袜和容易崴脚的高跟鞋。古兰去敲他的门时,他在给亡夫念往生经,香柱焚烧的烟铺满了空气,古兰想要打喷嚏。 念久了,经文也像是咒语,能被诅咒的却只有生人的魂魄。


  古兰的敲门声失礼地打断了听起来已经入魔的咏颂,许久之后门被打开一个缝,一只猩红的眼睛在那缝隙中望着他。独居的少妇很有安保意识,开口问道:“您有什么事吗?我丈夫不在家。”


  巨大的牌位摆在玄关对面,他说他丈夫不在家。


  “我是住在四楼的古兰。”少年有些难以启齿,这种事情一向不能好意思,“这个,您的衣物从阳台上掉下来了……”


  他边说着边从缝隙中塞进精致的礼品袋,不悦的撕拉声音强行灌进他们的耳朵,耳蜗咕隆咕隆响。少妇——圣德芬看了眼袋子里的丝袜,意外地礼仪端正道:“谢谢您,劳烦您跑一趟。”


  圣德芬丝毫没有私人衣物被外人触摸到的窘迫,依旧一脸看起来对他不理不睬的冷淡,古兰却许久无法忘记他那门缝中透过来的,带着地提防的眼神。虽然他丝毫没有提到,可古兰知道他打断了他对亡夫最神圣的朝礼。而除了亡夫以外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维持肉体活动的无用之事。那是他对自我的精神阉割。在享乐主义的人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对自己苛刻的人。


  古兰一次进超市时,再次看见圣德芬的背影。他提着一个超市的篮子,里面装着一大袋子咖啡豆,柠檬味的依索比亚。篮子里还有调味用的鲜奶和寥寥无几的食物。沉重的咖啡豆袋子带着他的身体一晃一晃,黑丝袜在照明灯下泛着光。吃的少的人有一种占用世界资源的自觉,或许圣德芬也是。古兰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跟他搭话,却只是在结账时排在他的身后。从身高上来说,古兰的鼻子正好到他的脖子。如同冰柜里的凉皮一样白嫩的皮肤和古兰近在咫尺,古兰只是闻到他身上好大一股香味。穿越熟食摊的烤红薯味,挣脱热柜里的烤鸡味,他在下班的喧闹声中闻到他的味道。过于成熟,无人采摘的覆盆子的甜酸,但那又缠绵进清香的百合香气,古兰闻着闻着,忽然觉得脸烧起来一般红。


  不知道他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才脸红,还是只是被那香味夺去了心神。他在这世上见过的最纯洁的寡妇,未婚却又透着心死的凄凉。古兰真正和圣德芬搭上话是在公寓的洗衣房里。他明明是独居,却总是要洗两人份的衣服。不知道真是他亡夫的衣服,还是他臆想中亡夫会穿的衣服。洗衣机太高,他踮着脚才能把衣服放进去,古兰得以静静地看着他山包一般的臀部在橄榄绿的短裙下随着盆骨的动作摇摆。他在不被穿上,不肮脏的布料上消耗的毫无意义的洗衣液和水正如他对亡夫的爱一样,爱情从来都是活人的自娱自乐。  


  圣德芬把衣服放进去,手指在翅膀形状的零钱包里拨弄,却摸不到一个合适的硬币,于是他的表情变得不愉快。古兰便在后面跟他喊:“这位太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和您换散钱吧。”


  圣德芬转过头来,精致五官上幻化出五个大字,怎么又是你。但他为了省事,仍是答应并道谢。就这样的一个契机让古兰和圣德芬渐渐熟悉起来。虽然少妇看起来拒人千里,但似乎是因为亡夫交代他要好好活下去而没有对人生绝望。古兰就这样代表了正常的生活,堂而皇之进入他的人生。但在情动的夜晚,古兰的手渐渐滑到他的腰间,却摸到一条钢铁的腰带。那上面用内雕花细细刻着几个字母,EDEN,古兰隐隐约约想起英语课上被教过的,这个词的意思,而圣德芬在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如梦初醒一般濒临崩溃。


  “你要做什么?!我要为路西菲尔大人守身如玉!”他歇斯底里地喊,“谁也不要进来,谁也不许进来.....路西菲尔大人说过,他喜欢纯洁无暇的我……”


   “他死了,你的处女却没能一起死去。”少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仍然显得不甘地说道。


  那人刚才还激动,现在却僵着古怪的表情沉默,像是真的被这句话戳到心底去。他嗫嚅一阵,小声道,“……他是不在乎我的。”


  “虽然他不在乎你,可是我喜欢你啊。”少年再接再厉道。


  “你何德何能和路西菲尔大人相比?”圣德芬理所当然一般阴阳怪气起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永远比不上他。”


  古兰不知道怎么应对圣德芬这样露骨的讽刺,只是带着无措道:“……我怎么比的过一个死人……”


  圣德芬听到他这么说,身体又一抽一抽地颤动起来。深棕色的刘海吞没了他大部分的脸庞,只留下猩红的眼眸透过那纤维的牢笼窥视他。古兰心里又暗暗后悔。


  “——尽管,”他开口,嗓子跟哑了一般,“尽管路西菲尔大人没娶我,我也要做他的寡妇,为他贞洁一辈子。这是我的赎罪,路西菲尔大人那么高尚的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我不能再……”


  一途的,枯萎的,神圣到让人作呕的单恋。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生气,对着他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一字一句道:“你真可怜。”


  圣德芬抬头,忽然面带讽刺地笑起来,瞬间从可怜虫成了尖牙利嘴的恶人。看起来脆弱,又极其富有侵略性。过于生动的情感变化让少年甚至觉得可怕。


  “会喜欢上我的你不可怜吗?啊?”

  

  圣德芬发自内心地做出那样贬低对方和自己的表情。他想,喜欢,崇拜,深爱,这些过于美好的感情都是被世人所唾弃的。人们无时不刻期待这些镜花水月般美好的东西破碎。古兰还年轻,自然不懂这个道理,也不懂圣德芬那红彤彤的虹膜下最纯粹美好的感情。那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把圣德芬和一切试图接近他的人都刺的遍体鳞伤。


  这个意义上,死去的路西菲尔的确成了圣德芬的贞洁卫士。

  

  在理解了圣德芬对路西菲尔的感情用爱来概括会太过浅薄之后,古兰适当地退后了脚步。他就像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陪着他,小心翼翼地窥视他的心房。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迷恋这样奇异的人,或许是因为他的香味和他的身材都过于合他的口味,或许只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终于有一日,圣德芬主动求古兰做一件事,做他和路西菲尔的主持和证婚人。


  “可是他……”古兰留住后面半句话不敢说出来。


  “冥婚。”圣德芬早就料到一样,坚定道。


  古兰挠头,认命地为路西菲尔和圣德芬进行冥婚的准备。他不会乐器,于是他向同班同学借来他小时候听英语磁带的机器,在老旧的磁带店里翻出婚礼进行曲。废弃的教堂白墙上是龙的血管一样的裂痕,老旧的污水排放系统在水泥的地上留下不褪去的池塘。圣德芬也穿的一身白,显露出那张脸上很少能见到的羞涩和纯情。但古兰不知道,曾经在路西菲尔面前,圣德芬一直是那样的表情。路西菲尔的墓土埋藏进过去的圣德芬的鼻腔里,让他在获得窒息快感后重生成一个另外一个人。少妇一手捧拿着紫丁香和黄春菊的花束,一手牵着路西菲尔的纸人。路西菲尔生的银发蓝瞳,于是他穿着白西装的纸人白的就像一个没被书写过的废纸头。那是他拜托葬仪社的人做的,用了优质的筝骨和新纸浆的白纸,以确保在焚烧过程中不污染环境。可在葬仪社工作的,近五十岁的跛脚纸人制作师想不到,他所作出来的这纸人要和这位少妇举案齐眉。


  “路西菲尔大人才适合这样的颜色,”圣德芬不甘心念道,“这婚纱对我来说,太白了。”


  古兰看着那小小的白色纸人在风中晃,觉得他像巫女的符咒。磁带机似乎终于找到了磁带的开头,混着杂音开始播放婚礼进行曲。圣德芬听着那音乐,身体渐渐开始发颤。


  “路西菲尔大人,让我当您的鬼新娘,让我当您的寡妇,好吗?”圣德芬又哭又笑,嘴角的弧度胜过了悲哀的眼神,脸颊绯红到贴近他眼眸的颜色,“这样是不是太过冒犯?路西菲尔大人,为此惩罚我吧,为此辱骂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啊啊,可是,能成为您的伴侣,路西菲尔大人,我好幸福!”


  眼见他的眼泪要落到纸人上面,圣德芬连忙小心翼翼地放下花束,用手帕擦着自己脸颊边缘的眼泪,自言自语一般道:“我不能玷污路西菲尔大人……”


  古兰只能束手旁观。面前上演着圣德芬和纸人的皮影戏,他是唯一的忠诚观众。他不知道这场戏剧表演什么时候能结束,或许来一阵暴风,卷走圣德芬的婚纱,吹破纸人的表皮都无法阻止。圣德芬只会赤裸着身子抱着那剩下的筝骨,继续他无法结果的婚礼。但古兰有些看愣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圣德芬笑得那么开心。将自己的全身心许给一具化成白骨的尸骸是那样值得欢喜的事情,而他却还用着敬称。劣质的神圣交响乐煞风景地在磁带机里卡了带,扭曲的可磁化覆料发出吱吱呀呀的古怪声音,如酒鬼呕吐前的喉咙咕隆,也如桌脚摩擦地面的号哭。古兰呆呆地望着满脸依恋地抱着纸人的圣德芬,有些木然地拍起了手,掩盖那不剩形状的乐器的歌。无形的冥界宾客也坐在古兰身边欢喜鼓掌,但腐烂到显露出骨头的手掌没有清脆的拍掌声,只剩少年显得冷清的道贺声渐渐被婚礼进行曲往终焉的进化吞没。


  今天真是个大喜的日子。古兰边拍掌边想,下次圣德芬的黑丝袜再掉下来的话,他就是放在嘴巴里嚼烂也不还给他了。



End



评论(6)
热度(242)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kakorrhaphiophobia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