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莺】傻孩子

熟悉的天雷系设定

妈妈♂

 

 

  自大包平记事以来,莺丸不知道对大包平说了多少遍傻孩子。他说的时候寄托的情感又每次不同,导致傻孩子这个词背负了很多并不属于它的东西。这个词伴随大包平健康成长,连门口零食店老板娘的儿子小石(八岁)都知道来龙去脉。大包平真是有些纳闷,可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的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他又是如何习惯的。

 

  小时候的大包平放学后独自穿过神社旁边的巷子,大步子跑着回家。莺丸穿着白色的烹饪罩衫,站成内八字给家门口种的薄荷浇水。他浇水的时候似乎在发呆,浇着浇着就把水浇到了盆子外边,盘旋在家附近的三花猫围着他的脚边伸出舌头舔着水滴。想来到了夏天,连猫都会委曲求全。

 

  “老妈,我回来啦!!!”他大声喊着。

 

  三花猫受了惊,转眼就钻进巷子里不见了。莺丸困扰地扶着脸望向他,柔柔地说:“这么大声干嘛,我耳朵都要痛了。”

 

  大包平没管他,也看着越长越旺盛的薄荷。莺丸总是忘记浇水,苛刻的植物都死的差不多了,可他看着枯萎的植物又伤心,于是只能种薄荷,顺带驱虫。莺丸又道:“大包平,烛小姨那儿寄过来了他自己种的大白菜,甜的和梨似的。”

 

  “真的?”

 

  大包平挺高兴。莺丸做菜基本是食材本身的味道,食材好的话他便能吃很多。

 

  “真的真的,烛小姨说,阿罗表弟吃了三大碗。”

 

  大包平本想说烛小姨本来做饭就好吃,又怕莺丸失落,闭上了嘴巴。到了晚上,果不其然是盐水煮的白菜拌了鸡精。莺丸煮了一整颗,砂锅都差点装不下。而莺丸吃饭也跟猫似的只吃一点,大包平见着浪费全塞进自己的肚子里,饱的根本走不动路。

 

  莺丸边泡着茶边嗔道:“大包平,你个傻孩子,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嘛。”

 

  这是他的错吗?要是大包平的肚子比他还聪明,那他就该用肚脐夹着笔考试了。那时候大包平就在想,莺丸真爱说他傻。可想想,大包平这样的天生丽质,好端端地能被他说傻不成。况且,大包平做坏事的时候他说他是傻瓜,大包平做好事的时候他也说他是傻瓜。

 

  小学三年级的秋天,莺丸难得受了不重不轻的感冒,裹得像个球一样躺在床上。大包平自告奋勇地包了家务,然而小学生的身体和小学生的心智让他手忙脚乱。一早起来,他先得伺候莺丸刷牙,于是他端了盆水过来,往莺丸嘴巴里招呼牙刷。在他手指都快要伸进莺丸嘴唇里边的时候,莺丸自己软绵绵地抢过了牙刷。然后他要准备午饭,家里的冰箱快空了,莺丸给他列了个长长的单子去买,他也确确实实买回来了,只是全是蔬菜中的老弱妇孺。还好莺丸不计较细节,于是大包平干劲满满地去做饭。

 

  莺丸的厨艺不敢恭维,以至于大包平觉得学校的配给丰盛过头,可大包平不知道自己的厨艺更差。煮萝卜被切的粗细不均还糊了锅底,莺丸叫他拿出昨天的剩饭和柴鱼片海苔,烧热水做茶泡饭。大包平帮他做好,又觉得煮萝卜浪费,老老实实地开始吃自己制造的惨剧,难吃到让他快哭出来。

 

 “别吃了,你做的好难吃。”

 

  莺丸说话一如既往的直白。

 

  “对不起,”大包平老实道,“我以后会学做菜的。”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时的莺丸比平常的时候温柔,他难得夸起了大包平:“但是你很努力。”

 

  大包平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中气十足道:“我照顾你,这是当然的。你是我妈啊!”

  

  莺丸吃着茶泡饭,像是感动又像是释怀地说:“大包平……你个傻孩子。”

 

  在他快要平稳地小学毕业时,他和隔壁班的男生打了一架,他打中了对方的鼻子,对方打中了他的头,于是对方流下了鼻血,而他昏了过去。和大大咧咧的外观相反,他并不主动打架,只是这一次对方骂他妈妈是个丑八怪。这可不能忍,莺丸天仙下凡,他大包平是继承了那天赐的血脉才能长的潇洒,在昏过去之前大包平还念着我老妈是天仙姐姐,但是醒来却被难得生气的天仙姐姐狠狠地往他的屁股打了一巴掌。大包平疼的嗷嗷叫,他却仿佛还不解气一样捏着大包平的脸。本来还痛着的头让他眼冒金星。

 

  莺丸似乎是从旁观的同学那里听了原委,又气又无奈地说道:“你个傻孩子!”

 

  刚刚上高中的那个夏天,他的骨头咯吱作响地拉长了十多厘米。不过他窜的有些太高了,导致家里厨房的天花板显得太矮,床有些太小。一直和他睡在一起的莺丸抱怨着大包平长手长脚挤得他只能缩在大包平双腿中间,把家里仅剩的那个对着邻居家卫生间窗户的房间变成了他的卧房。邻居家的膝丸喜欢在洗澡时唱歌,可他唱的实在是很烂,大包平把自己的窗户用胶带封了起来,就是有些不透气。

 

  年轻气盛的大包平在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后,也有了发挥空间,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同班的御手杵给他塞了最劲爆的杂志,封面模特长了一双漂亮的杏眼。大包平回想着兄弟们传授的要领,把作业放在一边,往目标努力着。不得要领的就像是在往下的扶手电梯上往上走。

 

  “大包平——下来吃饭——”

 

  莺丸忽然在楼梯口喊他。

 

  “我马上来啊!”大包平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过了十分钟,大包平满头是汗,第一次觉得兄弟们比他聪明许多,于是他更加投入了,连莺丸走上楼梯的脚步声都没听见。莺丸就在大包平毫无防备的时候打开了大门,看着大包平和小包平双双面对他。

 

  尴尬极了。

 

  大包平本想用被子遮住自己,可他忘记了自己每天早上都好好叠被子,因为莺丸总是指使他做家务导致他太勤快了,于是他捞了一场空,木然地看着自己的熟女风韵的母亲有些惊讶地站着门口。

 

  “你啊,”莺丸穿着一身修身的进口香云纱,把手里端着的茶杯放下,坐在完全石化的大包平印着小火箭的床单上,语调婉转的调子像是猫一样挠人,“太笨啦。”

 

  “哈?!等等……”

 

  他接着说:“让我教你吧。”

 

  “……哈?!?”

 

  大包平的视野里只有莺丸那跑到自己下巴跟前的弧线漂亮的前发,像是小鸟的翅膀一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然后——啊——那真是梦一样的时光。几分钟长的像几光年,不对,科学的先生说光年是长度……长的像马拉松。当快乐的瞬间过去,大包平床单上的小火箭拖起了白尾巴。

 

  “哎呀,你个傻孩子。”莺丸吃吃笑着,拿大包平床头的纸巾轻描淡写地擦了擦手扔进垃圾桶里和作文草稿作伴便走了。大包平的脸红的跟他的头发一样。可他又不敢不下楼,再不下楼估计今晚都没饭吃了,于是他乖乖地下了楼,看着桌子上莺丸那随便的菜,正准备随便地坐下,随便地开吃,正戴着眼镜看报纸的莺丸却在他坐下前喊住了。

 

  “等等。”

 

  “怎,怎么了。”大包平莫名心虚。

 

 莺丸走过来,低下头,视线对准他的胯下,脸越凑越近。大包平紧张地呼吸都快停下来,终于,莺丸故作郑重地帮他拉上了裤链。

 

 “好了。”

 

  大包平浑身不对劲,压抑波动的内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摆出去篮球部面试一般正经的仪态开始吃饭。他刚拿起味增汤喝了一口,莺丸却忽然又说话了。

 

  “等会别把脏了的床单放在脏衣服的篮子里,泡在盆子里我帮你搓一下。”

 

  大包平差点把自己呛死,急着大喊道:“我自己来!”

 

  “你会吗?”莺丸用他第一天上幼儿园时的眼神看着他。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啊!”

 

  “那我就偷懒啦。”

 

  大包平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逃回了二楼,莺丸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碗堆在洗碗槽里就开始嚼着仙贝看起了电视。大包平回到房间锁上门想了半天竟是想上他,可一想到莺丸被他上了估计也不动如山处事不惊的态度,又有些丧气,而且他还是没能搞懂莺丸教他的,莺丸的手那么软那么滑,可他的手不争气,他丧气地都忘了自己不该想上他。

 

  整个高中,大包平将自己无处释放的情热释放给了体育,于是成功地成为了大学的体育特招生。莺丸似乎是觉得大包平靠脑子上不了大学,能靠身体上也挺高兴,于是他去他的毕业典礼时打扮的格外漂亮,穿了一身樱色的色无地配上二重太鼓,茶色的头发映的清秀淡雅。大包平提到自己母亲时大多是说他不爱做家务和神神叨叨,朋友们便都以为是个和大包平一般有着爆炸式红头发的胖大婶,却没想来迎来这样一个人物,一瞬间看大包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大包平产生了莫名的危机感,一本正经地挡在莺丸身前。再接下来,因为太在意窃窃私语着挽着他手臂的莺丸的人,大包平整个毕业典礼都活在护食一般的焦虑之中。

 

  但是,他大包平十八岁了,离征服星辰大海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只差一步啊。大包平回到家里,胸前戴着的花也不舍得卸下来,穿着全套毕业典礼的衣服陪着莺丸看电视,而莺丸早就把那色无地脱了下来换了运动衫。他爱看养生节目,电视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专家不停强调,我们的食物里有很多B群,B群,B群。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莺丸起身再去倒茶,看见大包平正沉醉于自我之中,轻飘飘说了一句:“乐啥呀,傻孩子。”

 

  大包平有些不乐意了,可说了这么多年,现在反驳好像显得有些太迟了,但他现在不说,以后更难说出口。可他本想大声说出来的,话到口边却成了嘟囔。

 

  “老妈,我长大了。你不能说我是傻孩子了。”

 

  “哦,哦~”莺丸倒完茶,又回到矮桌旁,“你从傻孩子进化成了个大傻瓜。”

 

  “我,我……”大包平正在想词汇反驳。

 

  “你,个,大,傻,瓜。”

  

  十八岁了啊。

 

  回想起十八年间很多事情,他托着下巴歪着头瞧着结结巴巴的大包平,笑的俏皮。


  果然还是个傻孩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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