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利烛/俱利鹤/贞烛】太鼓钟贞宗的夏天

天雷系设定注意

光忠是小贞的生母,鹤丸是小贞的后妈

 

 

  在本市的郊外有一片临海的向日葵田。在碧绿的丛山旁,叶片的波浪盛着金黄色的花盘,橙色的花瓣是阳光的颜色。太鼓钟贞宗五岁的时候母亲约定好跟他去看向日葵;太鼓钟贞宗五岁半的时候母亲去世;太鼓钟贞宗七岁的时候他有了一个新的母亲。

 

  鹤丸国永刚住进伊达家的时候,太鼓钟贞宗也正式成为了小学一年级生。入学的第三天他用手工课的安全剪刀剪掉了坐在前面的乱藤四郎的头发,于是鹤丸国永在职场接到了担任老师石切丸的电话。他只好提早下了班去了学校,太鼓钟贞宗脸上贴着创口贴不服气地站在办公室外,粗眉毛立的很神气。

 

  “他做了什么?”鹤丸国永问。

 

  担任老师石切丸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答道:“他剪掉了班上叫乱藤四郎的同学的头发,那孩子气的要命,跟他打了一架。不过乱同学家长先来了,把他哄回去了。您回去要告诉他,以后不能乱剪人家的头发。”

 

  “啊呀。”鹤丸国永插着腰看着他,“你真是不得了啊——要知道我小时候刚入学十天还是乖乖的呢。”

 

  太鼓钟贞宗嘟着嘴,夕阳照在他蓝黑色的头发上,就像是水彩颜料被调皮地混在了一起。鹤丸国永跟担任老师道了歉,把太鼓钟贞宗的书包单肩背上,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太鼓钟贞宗不情愿地跟着他,四处乱看。他并不讨厌鹤丸国永,或者说他甚至觉得他有趣,但为什么他要成为他的妈妈?太鼓钟贞宗的妈妈一直只有一个。而且,鹤丸国永做饭可真难吃啊,Nutella香蕉三明治为什么会出现在便当里十天呢。

 

  “贞仔。”鹤丸国永冷不伶仃地在回家的路上喊他。

 

  “啊?”

 

  “我买了新的美味棒。”

 

  太鼓钟贞宗的眼睛发亮,但他忽然想到什么,说:“你肯定往里面挤了芥末吧。”

 

  “你怎么能把我想的那么坏?”

 

  “……真的是普通的美味棒?”

 

  鹤丸国永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太鼓钟贞宗或许是被那纯真的笑容蒙骗,半信半疑地回到家,吃了一口,发现里面被塞了牙膏。他生气地藏起了主卧的空调遥控器,直到大俱利伽罗回家,才从太鼓钟贞宗房间里的救生胎后面找到。或许当时不该把太鼓钟贞宗房间布置成海盗风格的。

 

  既然大家都难得这么早的回了家,晚饭也应该要早一些。鹤丸国永挠着头看菜谱,半个小时之后,去拿麦茶的大俱利伽罗发现冰箱里新买的一排鸡蛋无影无踪。再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吃着声称是蛋包饭的生鸡蛋拌饭。太鼓钟贞宗不喜欢吃生蛋,生气地抱怨了鹤丸国永很久,啃了几块面包要出门去抓昆虫。

 

  “下次我来做饭。”大俱利伽罗面无表情道。

 

  鹤丸国永仿佛丝毫不在意地说:“失败了吗?我是想啊,如果手艺上比不上光忠,至少要在创意上……”

 

  “没关系。”

 

  “光仔要是当时教了我做菜就好了。”

 

  鹤丸国永嘻嘻笑着,调皮地像是永远的少女。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是一个合适的母亲。这么说,多忙的大俱利伽罗也不是一个合适的父亲。太鼓钟贞宗长得像烛台切光忠,也由他一手带大,不管是说话还是习惯都一模一样。父子二人走在外边,就像是外国人拐带了日本的小孩。

 

  “贞仍然叫你的名字吗?”大俱利伽罗问。

 

  “他还在等光仔回来呀。”嗜辣的鹤丸国永用力往自己的拌饭里面撒辣椒粉。

 

  “我跟他解释过了。”

 

  大俱利伽罗的声音十分坚决,鹤丸国永觉得他那副样子可爱,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鹤丸国永过于苍白的手配上大俱利伽罗棕黑的肤色,显得更加缥缈了起来。而对方看向他,带着温柔的眼神盯着他,就如同午后的夕阳一般温暖。鹤丸国永的表情却变得落寞。

 

  “我也很想他。”


  而此时,在附近的公园里,太鼓钟贞宗和邻家左文字的小夜左文字相伴着做开心的夏天探险。闷热的季节里,就算太阳已经下山了,温度仍然残留在马路上。大人们见识了夏天的炎热躲在家里,而还年幼的太鼓钟贞宗高高兴兴走在前头,而小夜左文字走在后头。

 

  “我一定能抓到比你大的甲虫!”太鼓钟贞宗大喊。

 

  “哈……”小夜左文字乖乖地拿着捕虫网看着他。

 

  两个人在附近转了很久,只抓到了几只甲虫,而且没有他们最喜欢的大甲虫。太鼓钟贞宗正失望着,忽然被前面路面上的斑斑点点吓了一跳。

 

  “呜哇!”

 

  “怎么了?”小夜左文字跟上来看。只见蝉的尸体密密麻麻铺了一地,像是宗教的殉葬。

 

  “什么啊,只是死掉的蝉嘛。”

 

  太鼓钟贞宗从被惊吓转到了好奇和自责。母亲教导他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风度,可他总是做不到。他走过去想看清楚一些,其中一只本已死掉的蝉却突然猛地挣扎起来。

 

  “呜哇!!!”

 

  “Semi Final。”小夜左文字平静道,“夏天时,就会死掉很多的蝉。有些看着像是死的,走近却动了,就是Semi Final。”

 

  小夜左文字是个知识渊博的孩子,就连这样无聊的知识,他也知道。

 

  “那么不动的呢?”太鼓钟贞宗好奇地问。

 

  “死了。”

  

  “死了。”

 

  太鼓钟贞宗重复着他的话,金光璀璨的眼睛睁得很大,显得空洞。他蹲下来,观察濒死的蝉挣扎的样子。小夜左文字无言地站在后面,过了一会儿,道:“宗三兄长叫我在六点之前回家。那么我先回去了。”

 

  “嗯,明天再见!”太鼓钟贞宗活泼地跟他挥手。小夜左文字离去之后,太鼓钟贞宗眨巴的眼里仍然是尸体的海洋,安静的热空气围绕着他。他拿起了一根树枝,猛地往地上一捅,蝉脆弱的躯壳便被击碎了,在树枝的前段留下一些残肢。一个,两个,三个,他不停地挥动着树枝。

 

  吱嘎吱嘎。

 

  啪嗒啪嗒啪嗒。

 

  沙沙沙沙沙。

 

  碾碎蝉的尸体的声音听起来很新鲜,可太鼓钟贞宗觉得自己听过这个声音,于是他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他想起来了,烛台切光忠以前碾碎干辣椒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那时候太鼓钟贞宗还只能看见他的屁股,还没有餐桌那么高,所以每次吃饭前都只能闻到香味,只有烛台切光忠双手把他抱上餐椅之后,才知道今天吃什么。烛台切光忠已经很久没有抱过他了,是因为他长大之后变调皮了吗?是因为鹤丸国永的恶作剧吗?他的泪水落下来,和蝉的碎屑混在一起,变成咸味的糊,一地都被染成棕黑色。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阳光的余晖上,他走回了家,肮脏的尸体没有在他白色的衬衫短裤上留下任何痕迹。从正门进去时,是二楼,一个人都没有。他跑到三楼去,鹤丸国永戴着眼镜在书房看书,没有察觉到他回来。于是,太鼓钟贞宗咚咚咚地走下楼梯到一楼,打开健身房的门。

 

  “怎么了,贞?”大俱利伽罗边跑步边问。

 

  “爸爸,我明天,想去看向日葵。”

 

  大俱利伽罗按下了跑步机的暂停键,沉默半晌,问:“明天就要去吗?”

 

  “嗯。明天就要去。”

  

  “……好吧。”大俱利伽罗道,“我去和国永说一声,让他明天找点事做。”

 

  “三个人一起去!”太鼓钟贞宗睁大眼睛摇着头。

 

  大俱利伽罗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就连时常面无表情的脸也缓和了起来。太鼓钟贞宗很有活力地又跑上三楼去喊鹤丸国永。第二天,是个比以往的晴天都要更好的好天气。一家三口的车从高速上下来,停在了向日葵田旁的游客驻车场。刚刚打开车门,太鼓钟贞宗便拉着鹤丸国永往向日葵田走。走了一会儿他又渴了,跑去饮水器旁大口大口地喝水。坐在长椅上的老妇人戴着遮阳帽,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朋友,你看起来真高兴。”她慢慢地说。

 

  太鼓钟贞宗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大声道:“是啊,我一直想看向日葵!”

 

  万里的晴空,悬浮的白云,最激动人心的夏天。男孩小跑着,朝着远处跑着,奔向金黄灿烂的花园。在那里向日葵满开的茂盛,蓝发金眼的太鼓钟贞宗像是小鸟一样欢欣跳舞。而当最灿烂的时候过去,花会整株整株的枯死,留下一捧一捧的种子。第二次开花的向日葵再也无法开出那么漂亮的花,于是人们会砍下它们,把他们堆在泥土里。

 

  没错,夏季的很多东西都会腐烂死去。直到太阳的阳光在亿万年之后化为大爆炸的灰烬之前,夏季将不断地挥下屠刀,杀死蝉,向日葵和母亲。

 

  

END  


评论(3)
热度(235)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kakorrhaphiophobia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