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压切】奥古斯丁罪论

天雷系设定注意  

含压切烛

 

  电视台里放着大声的天气预报节目,大俱利伽罗的手和压切长谷部的重叠在一起。中年的男人指尖是牛皮纸文件夹气息,可少年的手上只有上课时走神留下的圆珠笔印,黑色蓝色晕在一起。被掩盖的是喘息声,被照亮的是主卧大床上方挂着的结婚照。压切长谷部穿着米色西服站在一侧,而他的妻子捧着黄色的捧花坐在他身旁,白色蕾丝的头纱从温柔的容颜垂下来,只有初婚的人才能戴上的头纱。

 

  压切长谷部骑在妻子的遗物身上,看着妻子的遗像,叫出了他的名字。他身下的少年仿佛过了电一样,掐在他的大腿根。

 

  “你想被自己的老婆抱吗?”大俱利伽罗低沉地问,“你是变态吗?还是你想抱他?一个入土的人?”

 

  压切长谷部别过头去,没有回话。他干瘦的肋骨随着呼吸起伏,波动不停的琴键。

 

 “说话啊,父亲。”

 

 “……”

 

 “给我的母亲道歉!”

 

 “啊啊……啊啊……”

 

 压切长谷部大声喘息起来,因为大俱利伽罗掐住了他的喉咙。他脆弱的样子就像是从孢子中生出的菌类。

 

 “侮辱了我的母亲,说,对不起。”

 

 作为我们两个的孩子生下来的你,也向我声讨对不起吗。

 

 压切长谷部落泪了,而大俱利伽罗的手也松开了他。但少年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就伸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整块脸颊都仿佛烧起来一样疼,大俱利伽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男人的紫色眼瞳尖锐发亮,像是被激怒的猫。对他未知的悔恨和羞辱最终变成了怒气。

 

  “你以为自己是谁?!”

 

  扔下这句话,男人甩了甩自己被勒出红印的脖子,那爆发的情绪转瞬即逝。大俱利伽罗知道,他们的争斗没有任何的结果。但这对年轻的他来说,仍是丢脸极了。他瞪着自己的父亲光裸着下半身站起来,那扇了他耳光的有力的手提着掉在地上的裤子,突出的骨节静静颤抖。男人已经完全解除了所谓的战斗模式,对大俱利伽罗毫无防备了。于是少年朝他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将他冲倒在床上。他把手举高——压切长谷部以为他要以眼还眼——他用力将他的大腿折过肩膀。

 

  他仍是无法打父亲的脸。可生殖器就没有问题了,从生殖器看不出血缘。虽然脸会被夸奖“长得跟父母真像”,但生殖器不会。但那或许是因为同时看到两代人生殖器的人太少了,如果这样的人多了起来,人类会以继承父母生殖器的模样而自豪或伤心。大俱利伽罗看着那与自己相似的生理结构,表情停滞在十秒前。

 

  第二天是周一,大俱利伽罗照常去上课,同学们看见他右脸颊的纱布纷纷好奇。他们下课时围到大俱利伽罗窗边的位置旁,七嘴八舌。

 

  “好帅啊,大俱利伽罗君。又和外校的人打架了吗?还是高年级?”

 

  “我一直觉得你很有骨气,特别想认你老大!”

 

  “赢了吗?你看上去很厉害,赢了吧?”

 

  大俱利伽罗微微点头,又沐浴在大家的赞扬声中。形象一旦固定之后,要去更改也很难。他左手边的女孩子有些害怕道:“那么对方呢,挂彩了吗?”

 

  在阳光灿烂的教室里,他的大脑被扯回压切长谷部那副过于冷淡的哭脸,冰冷而黏稠,被母亲的爱情所束缚。说实话,他在压切长谷部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就连吻痕在一周内也会消去。但他答:“对,一辈子的伤。”

 

  “天啊,又不是杀母之仇……”女孩子瞪大眼睛。

 

  她身边的朋友打断她,压低声音道:“嘘——大俱利伽罗君家里是单亲家庭哦。”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

 

  杀母之仇吗?他的父亲杀了母亲吗?情杀?大俱利伽罗想来想去。如果压切长谷部真的对烛台切光忠做了什么的话,那么就是玷污了他完美的慈母形象吧。从美丽的故人,变成了自慰的工具。上课的铃声打响了,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外面的阴云聚集起来,下起了小雨。

 

  “是雨呢,大俱利伽罗君。”

 

  坐在他右侧的,漂亮的班长微笑着跟他搭话。大俱利伽罗默默应下来。他知道会下雨,昨天晚上,透过压切长谷部的手臂内侧和腰线他所看到的,月曜日的大雨。但马上就会放晴,因为正处在阴晴不定的季节里,云的诞生和死亡都无法被决定。

 

  放学的时候,灰尘被雨水洗到了下水沟里,一切都显得明亮了起来。阳光照在残留的水滴上,闪闪发亮。只有大俱利伽罗的白色球鞋沾了让人不悦的泥水。和他同一个回家方向的,是同在排球部的一期一振。大俱利伽罗逃了练习,可一期一振家的兄弟很多,原先就是坐板凳的他去不去也无所谓,于是就索性回家辅导兄弟们的功课。

 

  “大俱利伽罗君居然会逃练习,真是少见。有什么事情吗?”

 

  一期一振多少对自己不参加部活有些抱歉,班长的习惯让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弯腰。大俱利伽罗忽视了他的顾忌,回道:“没心情。”

 

  “真像大俱利伽罗君。那么直接回家?”

 

  大俱利伽罗看着过于晴朗的天空,对于踏上回家的路竟是产生了恶心感。从小到大走过几千遍的路,就连路边的树都数的清清楚楚的路。他对一期一振道:“我帮你教你弟弟写作业吧。”

 

  对方瞪大了眼睛,随后惊喜地跟他阐述了自己的弟弟厚的数学有多么糟糕。大俱利伽罗擅长的科目是理科,这点一期一振或许比压切长谷部还清楚。似乎是怕他反悔,一期一振一路找着话题领他到家,直到七八点才鞠着躬把他送出家门。天空刚刚调暗,路灯和飞蝇登上舞台。一期一振家离他家大约有十分钟左右,他的白色球鞋被一期一振家的弟弟帮忙刷干净,却又沾上棕色的泥点。

 

  打开家里的门,里面是一片昏暗。压切长谷部加班了,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他的部活才安排的满满当当——

 

  一瞬间,白炽灯被人打开,亮的让大俱利伽罗遮住了眼睛。从指间的缝隙,他看见压切长谷部从拐角的鞋柜后面站出来,对着还在发愣的他拉响了小型的彩炮。

 

  “生日快乐,大俱利伽罗,十八岁了,恭喜你。你今天回来的真晚。不过你都成年了,或许不该说你。”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他看着压切长谷部有些惺忪的眼睛和脸上被压出的红痕。他或许是在等他的时候睡着了,他为了给大俱利伽罗庆祝十八岁的生日做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

 

  “哈?你说什么?作为你的父亲,这是当然的吧。”

 

  他说的很好笑。明明十岁,十四岁,十五岁,十七岁的生日一点都没提。他是想起来就庆祝吗?大俱利伽罗跟着他到了厨房的桌前,桌上摆着雪白的奶油蛋糕。其实大俱利伽罗讨厌奶油,他喜欢的是黑森林。可他也从未和压切长谷部说过。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耐心地插上九只红烛,便利店卖的最便宜的那种,一排八个,他买了两排浪费了七个。他弯腰插蜡烛的时候,纤瘦的腰弯下去,西裤卡在腰带上。

 

  压切长谷部插完蜡烛点上了火,便关掉灯。在一片黑暗之中,响起压切长谷部那十分不悦耳的歌声。他没有听过自己的父亲唱歌,想来是唱的不好。可他似乎练习过了,勉勉强强地踩在音阶上,不掉下走音的独木桥。大俱利伽罗的眼睛无法从他脸上移开,昏暗的烛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大俱利伽罗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他一直唱着歌,好像一个普通的慈爱父亲给自己孝顺的儿子在庆祝成年。大俱利伽罗感到烛火反射在自己的脸庞上的热度,却感觉那热度都如对神的祈祷一般过于做作恶心。他贴着纱布的脸隐隐作痛,仿佛被火烧起来一样。明明压切长谷部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却痛的快要落泪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大俱利伽罗……

 

  在金色闪耀的微弱光芒中,他杀害了他的歌声。留下蛋糕上的烛火熊熊燃烧,蜡液安静地顺着蜡烛流淌。鲜红色的滚烫液体在洁白的奶油上肆意扩散。最后,随着朱红慢慢陷入那片白色,光也熄灭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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