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鹤/压切烛】朝生暮死的莫梭

天雷系特殊设定注意

烛台切光忠+鹤丸国永性转

大俱利伽罗主场

 

  这是大俱利伽罗这辈子参加的第二个婚礼。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是神前式。他的姐姐,鹤丸国永穿上了绵帽子和白无垢和穿着羽织袴的三日月宗近走在一起。斋主和巫女站在最前面,巫女的头上戴着橙色花,最中间的撑着红色的大伞。奏者吹着的三管难听的让他的耳朵发刺,他默默地混在人群之中,带着一张扑克脸流动。

 

  过了修祓之仪,他们终于来到了室内。斋主站在前面讲了两人的名字,又开始唱大俱利伽罗听不懂的歌。他一直低着头,数着皮鞋上的光痕。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三献之仪刚进行到一半。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手里拿着朱红色的小碟,巫女上来倒神酒。

 

  他看着看着,觉得两人像是在喝赴死的毒酒,于是他抽了抽面部神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那之后,巫女又开始跳着不知所谓的舞蹈。一舞休,三日月宗近开始念誓词,而巫女拿着装着戒指的盘子待机。

 

  “……誓词。在此吉日,我们在神前结为夫妇。从今开始,我们将发誓互相忠诚,一同开花散叶,携手踏上家庭之路。夫,三日月宗近。”他念得很慢。

 

  “妻,鹤丸国永。”她应和着。

 

  开始交换戒指时,大俱利伽罗的脑子仍是不在正常的范围里。他觉着日本应当是没有戒指这个传统的,他们所做的不过是拙劣的模仿罢了。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前面何必那么认真呢。他的眼光又转到了祭台上的苹果,那应当是在神社隔壁的超市里买来的吧,长野县的苹果。正当他沉浸在苹果里,戒指已经交换完毕了。年轻的巫女开始配发神酒,大俱利伽罗也得到了一碟。他举起,对着无法违抗的从众干杯。

 

  斋主宣告了结婚式结束。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已经坐下来了,其他的人围着他们,做法庭受审之阵。新婚夫妇被请了出去,大俱利伽罗也跟着人流走了出来。他站在早晨的阳光下,麻木的像是一颗晒干的白菜。

 

  大俱利伽罗找了颗树,靠在上面打盹。不久后,鹤丸国永终于摆脱了围上来祝贺的人群,跑到了大俱利伽罗这里,把他敲醒了。

 

  “我的婚礼你还睡。”她有些不乐意。

 

  “不好意思。”

 

  鹤丸国永没有真的怪他,开心地拉着他。

 

  “俱利,我刚听别人说以前葬礼也穿着这样的衣服。这么漂亮的衣服,穿一次多浪费。”鹤丸国永对他说。

 

  大俱利伽罗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可是现在这样穿会不会被骂?”鹤丸国永继续道,“大家都穿着黑色,就我穿着白色。不管怎么说,葬礼上不能寻求惊奇啊……”

 

  大俱利伽罗用鼻子笑了一声,看着绵帽子下依然活泼开朗的容颜。

 

  “鹤丸姐姐。”大俱利伽罗一字一句地对她说,“祝你幸福。”

 

  “要是不幸福我就离婚!”鹤丸国永偷偷往三日月宗近那里看了看。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笑着招手。

 

  大俱利伽罗面不改色:“离吧。”

 

  “大俱利伽罗,你会想我吗?”她开玩笑地问。

 

  “不会。”

 

  “我就知道。”鹤丸国永嘻嘻地笑着,被白无垢裹着显得稍微厚重一点的身体。她的眼角闪着泪花,大俱利伽罗默默递过去纸巾,然后看着鹤丸国永被三日月宗近带进他的车子里。他一个人开车回家,一个人打开了客厅的灯。鹤丸国永打了电话过来,他应了几声便挂掉了,想必她也是忙碌的。

 

  今天的他,睡觉也是一个人。安静的只有风吹在窗户上的声音。

 

  第二天。

 

  早晨,大俱利伽罗从衣柜里面取出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那套西服。纯黑色的杰尼亚,领带是烛台切光忠和鹤丸国永给他挑的格纹。今天要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葬礼。他的二姐,烛台切光忠丈夫的葬礼,死因是疲劳驾驶。

 

  鹤丸国永不打算去。三日月宗近把她带回了老家,好像是在对大俱利伽罗他们耀武扬威。她的确不应该来。即使只是巧合,刚刚结婚,开启了人生新的篇章的她出现便是在幸灾乐祸。大俱利伽罗自己给自己做了早餐,草草吃了一点便离开了家。鹤丸国永的东西很早就被清出去了,他没有顾虑太多。

 

  葬礼的开始时间很早,天还蒙蒙亮。大俱利伽罗赶到了教堂,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下车之后是和昨天相似的,人的群列。人们麻木地走着,像是轨道上的列车,大雁的迁徙。大俱利伽罗看见了一个人在角落里的烛台切光忠,走了上去。

 

  “小俱利,你来了。”烛台切光忠见到弟弟,热情地抱了上去。

 

  “嗯。”

 

  “今天,我们要和长谷部君一起告别呢。”

 

  “是啊。”

 

  大俱利伽罗扶着她,走进了教堂里。过于高的穹顶让他感到莫名的眩晕。这个教堂不大,望到底便是耶稣受难的十字架。左边是玛利亚,右边是大俱利伽罗所不认识的角色。一大早被叫起来的乐团有些没精打采地坐在一边,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伽罗坐到了第一排。

 

  人到齐之后,便开始了致辞。致辞的人是大俱利伽罗不认识的神父,或许是这个教堂的头头。他没讲几句话就让所有人站起来唱奇异恩典,这让大俱利伽罗有些不乐意。唱完坐下之后,他开始数烛台切光忠的法式甲油的长度。

 

  接下来是漫长的演讲。他一个字也没有听。

 

  “压切长谷部先生对本教堂的贡献是无法替代的。”神父道,“但幸运地是,他将在天堂得到永恒的快乐。我们将会在生活中,时刻惦记着他。请大家跟我一起为压切长谷部先生念祈祷诗。”

 

  他装模作样地打开了事先准备的歌词本,烛台切光忠也跟着一起唱。唱着唱着,烛台切光忠不知为何哭了起来。唱完之后,神父又开始不断讲话,让大俱利伽罗想起昨天的斋主。所有的场景都是相似的,他不认识的人群,他不爱听的演讲,他过于激动的姐姐。

 

  “……那么,请大家给压切长谷部先生的家庭祝福,愿主保佑她。”神父最后看向烛台切光忠,她赶忙站起来行礼。人群还是安静的,大俱利伽罗注意到一个已经快睡着的小女孩。葬礼结束之后,大部分人都到楼下去吃点心了。烛台切光忠没有走,站在那里看着压切长谷部的棺材,像是有透视眼。大俱利伽罗只能陪着她。

 

  “长谷部君……长谷部君……”烛台切光忠戴着黑色的纱帽对着棺材哭,身材窈窕。大俱利伽罗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她穿着黑色的短裙和黑色的丝袜,嘴唇涂的鲜红。这样的日子,她还是打扮的那么好看。

 

  哭累了,她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大俱利伽罗发育的晚,烛台切光忠一直都比他高许多。可现在,他能把她圈在怀里了。

 

  “小俱利……”烛台切光忠的脸哭的妆有些花,“长谷部君对我说,等教堂多招到个神父,他就有时间陪我去箱根泡温泉了。可是,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没有下楼的,压切长谷部的同事亲戚远远遥望着年轻的遗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像是在观摩动物园一般。大俱利伽罗只觉得呆在那里浑身不对劲,耐心等烛台切光忠哭完就驾车离开了葬礼现场。

 

  短短的两天,婚礼和葬礼。他觉得疲劳不堪。大俱利伽罗把烛台切光忠带回了家里,她的房间还留在二楼,整理的很漂亮,只是东西少了一点。她手里拖着行李箱,想是又要回来住一阵子了。和从家里出去的时候不一样,回来时的她比以前更老一些。

 

  大俱利伽罗想要装作很兴奋,但是他还是放弃了。烛台切光忠倒是情绪稍微好了一些,笑着对大俱利伽罗说话。他知道她一向是那样的人,自顾自地在帮她收拾东西。烛台切光忠体力有些跟不上,他们还没有孩子,可是烛台切光忠也不是还单纯的姑娘了。于是,晚饭是大俱利伽罗做的。她的胸前挂着压切长谷部生前戴着的十字,在饭前祷告。大俱利伽罗冷眼看着他的举动,没有说话。饭桌上的谈话仍是烛台切光忠做主导,扯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大俱利伽罗觉得,她应当只是觉得沉默过于尴尬罢了,随便答应了几声。

 

  饭后,烛台切光忠开始擦钢琴。摆在阳台上的雅马哈只有烛台切光忠一人会弹。鹤丸国永学的是口琴,大俱利伽罗擅长大号,没有一个人还摆弄那些琴键。擦完了之后,烛台切光忠有些兴奋地开始了弹奏,沉浸在虚幻的过往。

 

  曲子是少女时代她曾弹过的凯尔特哈雷路亚。她不会忘记这首曲子。当时她在唱诗班当钢琴伴奏,遇到了实习神父的压切长谷部。爱情就像暴风雨一样,席卷过了她年少的精神。从婚姻的开始到婚姻的结束,不过短短数年。凯尔特哈雷路亚很短,她只能不断重复,不断重复。

 

  大俱利伽罗听着听着,心里竟是有些烦躁起来。他是觉得烛台切光忠碍着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伤感吧,或许是不适应吧。烛台切光忠又回来了,而鹤丸国永出嫁了。他的两个姐姐,在同样的地方长大,有着不一样的性格,然后在短短的这几天里面开始了完全不同的人生。大俱利伽罗还记得,自己最早的记忆里,烛台切光忠和鹤丸国永都穿着小背心躺在床上午觉。她们光裸的脚踝和脚趾露出了白棉被外面,是娇嫩的粉红色。他笨拙地走过去,被醒来的两人抱进暖和的被子里。那件事情对他来说很远,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纪。一个他不曾存在的世纪。在这个世纪里面,少女成了女人,花苞静静凋落。如同樱桃一样的唇瓣留下了唇印。

 

  太阳依旧独自一个升起,玄关的鞋子却变成了两双。

 

  他想,或许他更喜欢一个人的日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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